情节跟着XP走。

更新不定，周末没有。

三、

该闭嘴的时候闭嘴，这是逍遥宗从上到下都学不会的本事，却在衡阳宗贯彻得很好。长老不问，大师兄也不问，余下弟子更不会问。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回去不会私下讨论，开小会讨论，传信讨论。

师长私事本不该向外人道，但是和相熟的逍遥宗同道聊上一聊，还是可以的吧？“又不是外人。”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想。

据最新消息，已经有人去告诉不虚真人了。

但在当时，气氛其实并不算轻松。衢玄子眉梢眼角都因老友突破而生出欣喜，兆悠还没说什么，但一身气息轻盈纯净，看起来也很妥帖，是诸位长老和公冶寂无等几个核心弟子，在遣散他人之后，面上俱流露出一丝凝重。

“掌门可有不妥？”平日坐镇宗门轻易不出的长老青阳子直言问道。

昨天夜里，衡阳宗上至大乘修士，下至筑基童子，竟然都做了那同一个梦。

悲风绕山，一殿缟素，修为低些的反而梦境更加清晰，公冶寂无甚至可以看到衢玄子躺在棺中，白发被扯掉一缕，面颊上有一处擦破了皮。

和贯穿心脏的巨大伤口相比，那伤实在微不足道，却因极细微极真实，因而更加触目惊心。

“并无，”衢玄子温和道，“师叔不必挂心，昨夜之事我已知晓，内视自身，并无灾殃，想必您也能感觉得到。”

这话不错。昨夜公冶寂无走后，又有数道气息前来，若非先一步查看过秘境之内衢玄子的魂灯，知晓无虞，长老们怕是拼着惊扰房中之人，也要破门而入了。

 “师父，弟子已经问过昨日居住于宗门之中的客卿，他们亦心有所感，”公冶寂无道，“甚至御兽牌中的灵宠也焦躁不安，此事并不限于本门弟子，凡在此地生灵皆无幸免。弟子冒昧，请问兆悠师伯……”

兆悠骤然突破，似乎仍未从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中彻底脱离出来，闻言道：“我没做梦。”看到无人接话，他又下意识补充道：“我和衢掌门通夜不寐，自然无梦可做。”

公冶寂无深吸一口气：“弟子……弟子没有疑问了。”

如此观之，恐怕是有什么影响了整个衡阳宗所在之地，是什么人，或是什么有形无形之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为动人心境，扰乱修行吗？

还是说，这真的是一种示警？

“自我接任掌门以来，便与宗门气运相连。”衢玄子肃容道，“诸位放心，我必珍重自身，绝不以一身之危，遗无穷祸患。寂无，随我检视各处，开护山大阵。门中客卿如不想固守阵中，可听凭离去。兆悠真人刚刚突破，尚需巩固境界，且回逍遥宗闭关数日吧。”

说完，他同众人一齐离去。兆悠观他背影挺拔依旧，但右脚行动间终究还是有些滞涩，数度划开血肉，翻搅伤口，纵然灵药能使表面愈合，气血筋脉还是会受到影响。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果然，衢玄子静观弟子开阵之时，青阳子站在了他身旁。

“恕老朽直言，”他目光炯炯，令人无法逃避，“为何掌门进境不如兆悠真人？”

这话说得很是委婉，衢玄子的功力岂止没有寸进，甚至一身气息流转都不如前日，此刻更是连行动都有些不便了。

“兆悠不会做有害弟子之事。”衢玄子与他平静对视，“师叔。”

“老朽多嘴了。”青阳子心中一凛，不再探问。

待衢玄子处置完一切，回到自己卧房时，似乎并不意外兆悠还在。

兆悠没吃果仁，没喝茶，没摇扇子，真的在认真打坐，听到动静睁开眼道：“衢掌门真的很会当掌门。”

“老家伙，”衢玄子觑他一眼，“你说的什么话？”

兆悠眉眼立时舒展开来。从昨天晚上这人就一直叫自己“兆悠”，让人听着实在太不习惯，他伸完懒腰矮了半截，侧卧在榻，拉长了声音道：“你必珍重自身，绝不以一身之危，遗无穷祸患？”

“兆悠真人长了耳朵，还长了张嘴，”衢玄子嗤道，“真是好了不起。”

“费我许多灵药，”兆悠伸手，“你还我！”

“这等皮肉小伤，以你我境界，不必用药，一日之内也当愈合，”衢玄子道，“浪费灵药是谁之过？前次你只身入魔窟，被数头金丹大魔围攻，又不肯用防御法宝，不肯通报门人接应。我为救你，所耗真元不知几何，所费丹药直堪斗量，兆悠真人才称得上会当掌门，我是万万不及！”

“除恶务尽，当时只能拼着杀灭邪魔，才能有一线生机，”兆悠被他说得坐起来又躺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防御法宝我先前给了藏林……”

见衢玄子眼睛一立，他索性躺平了，直说头疼。

好在衢玄子心中有事，没有再翻旧账，只砸了他一颗核桃便罢。兆悠把核桃揣进怀里，又从怀里摸出来几枚卦钱。

衢玄子按住了他的手。

“别算了。生期死限是妄窥天道，你不能算，也算不出。但若论流年吉凶，以你逍遥宗掌门之能，未尝遗策，又不必再算。”他注视着房门处那道剑意留下的痕迹，缓缓说道，“衡阳宗虽以符修见长，但也有精于卜算之人，且我之气机与宗门相连，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有不妥。多思无益，既是我之劫数，应劫便是。”

“既然瞒不住，方才你为何不说？”兆悠问。

“老东西，”衢玄子一笑摇头，“长老们昨夜为何并未惊扰你我，寂无为何有话不说，你是真的不懂吗？”

兆悠想摇头，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懂。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剑道境界早就高过修为数重，只困于心境，一直不曾提升。一夕之间，你心境因何澄明，境界因何突破？”衢玄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怀里藏着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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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双修应该互惠互利，为何掌门不进反退？

老衢：怀里有啥，自己交待。

兆悠：递聘书。

是赶上好日子，想明白了自己心悦老衢，才心无滞涩，一往无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