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楼诚] 云开处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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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刷复习到炸樱花号了。


23、

 

接到电话的时候,明楼的钢笔落在云里。

黑色墨水一下子就晕开了一片,那块明显的痕迹和他头上的青筋一样,都被下属们看在眼里,却一个字也不敢提。日本人申饬的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汪曼春进来时,明楼才骤然爆发,把书桌上的东西扔了一地。

“师哥!”汪曼春喊他。

明楼的愤怒里带一点无助,仿佛为了他抓不住的权力。汪曼春唇色浅淡,目光焦急。

在这座楼里,所有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外面狭长的走廊有些昏暗,雷声大时,电灯被震得一闪,电话铃声尖锐地划过耳膜,明楼接起来又放回去。

“先生,海关的事办完了,我在回来的路上。”

空气凝重恍若静止,窗外闪电如刀,把天幕切成两半,惊雷滚过整个城市,有人从外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阿诚好好地睡在屋里。

明楼在床边坐得久些,自己也困了,人一歪,压到了阿诚的云。

阿诚睁开眼睛,说:“大哥别急。”

“我不急,”明楼说,“大姐可要着急了。”

学校放假,他们两人游山遇雨,天黑时不敢冒险,寻到一处小庙借宿下来。庙实在简陋,屋顶和板壁都薄,每一个雷都像炸在耳边,风大时又像要把屋顶掀了开去。

他们同老僧借了胡琴,和小僧一起唱西城柳。再后来窝在床上说话,豆油灯烟气很大,被风吹熄了两次。

“怕不怕?”明楼摸摸阿诚的云。

小孩子的云温软柔顺,搭在床边,跟着呼吸轻轻起伏,又一个雷炸开时,阿诚先是抖了一下,又轻轻笑了起来。

“不太怕。”他说。

他喜欢躲雨。

 

阿诚回来的路上,果然遇到了大雨。

前面有座小桥被冲断了,车窗上一片白花花的,看不清旁的路。他熄了火,把车停在开阔处,雨稍小些时再下车探路,终于绕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汪曼春早已离去,办公室里只有明楼一人。

门轻轻一响。

明楼回身,看见阿诚湿淋淋地站在那里。

云上滴着水,眼里带一点真挚的渴望和愉悦,就好像小孩子面对大人们不让他玩的,最有趣的水,和最好看的火。

桌上的咖啡勺无声滑落。

阿诚向前一步。

他们握住了彼此的手,庆祝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的胜利。

 

过去有一些很平常的夜晚,阿诚总是很庆幸妈妈没有把他赶出去。

小小的角落里安全干爽,雨再大,也有能够容身的地方。

后来夜晚变得不平常,他习惯了自己走到雨里。

那是为了更多人有容身的地方。

 

幸有蓬庵庇一身。

大厦将倾风雨疾。

慨然不惧。

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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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篇还是有丰子恺的梗^_^

 离终章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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