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扫文吐槽之[伪装者][楼诚] 严霜不杀 番外、雨花

哎被你一篇评弄哭了,枪枪是真是把好枪【何

特别美,特别好,有一个人在我眼前,一点点去描摹那些细节,让我觉得他们的故事是真的,像爱一样,带着湿润的雨水的味道,和被雨水打湿的草色花香,无处不在啊。

“除了彼此之间作为伴侣,情人的爱,还有更多的爱很难被定义。亲情,友情,对人,对物,对家,对国,对这细雨微风之下湿漉漉的大地,对这几千年不熄不灭的烟火人间。吾爱,不吝深情。”

你怎么能这么好,我觉得比我写得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感谢你并记得你,和苏州的风物,墙外的丁香一样。

一起絮叨一起花痴吐槽开脑洞,真是不能更开心了~像泡在澡堂子里围观搓澡大爷搓楼总一样开心【喂喂  我必须说你get到了我的每一个点!每!一!个!简直圆满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单手解扣子那里啊我等了两天你是第一个明白我的!

小诚乖乖吃饭绝对我的萌点,给大哥大姐夹生煎确实是不自觉的狗腿233就是因为自己喜欢吃东西才要把喜欢的东西分给喜欢的人啊,又带一点小小的期待,这样的小朋友多可爱啊~

一起尿尿我也喜欢,所以让大哥也加入了,我真是个变态呢【收眼镜片

咖啡和茶小孩子都不能多喝,所以小诚是蹭大哥的喝啦,大哥怕他觉得苦,特意专门给小诚多放了糖^_^

对联那里其实一年时间写字虽然很大进步但不会特别惊人那种?不过大哥握着小诚的手写的啊,所以一定特别好看!红纸描金沾了水真的很好看的~送对联给常哥哥,常哥哥也好好地贴上,不因为自己就会写和是小孩子手笔而有什么轻忽,这本身也是他的魅力啊~

你喜欢常哥哥真是太好了。虽然他的结局怎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说不定真的像长出墙外的丁香花,在没人知晓的地方肆意生长着!这里要额外感谢虫子老师,看到她笔下的酒壶时我也是哭得不行……

好爱好爱这样明白通透又一往无前的人,他们这么爱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才格外爱他们。

不过我还蛮想知道你脑补的最虐的版本的……




楼总别开枪是我:

情人节!!!过去了呢……

没有给灯灯老师情人节礼物,枪枪真是一把废枪!


雨花这篇真棒,可以跟冰花组个双花组合去打网游了(串台了!

我觉得您跟我爹应该能成为好朋友,在我家,吃饭是第一等重要的事儿,您的故事无论发生在哪儿,都不会忘记吃饭。

在桌子上乖乖吃早饭的穿的像小开一样但还没有被大姐嫌弃的小诚好可爱啊!我特别喜欢脑补小诚吃饭,肯定是不挑食然后乖乖吃干净最后一粒米的那种小朋友!应该给发大红花!

小诚给大姐楼总夹吃的的时候,不知道您是不是故意,我总觉得,小盆友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会不自觉的狗腿一下~因为小诚喜欢吃的所以本能的就分好吃的给大姐大哥什么的,大概是脑补过渡但是我觉得好萌好可爱啊~还细声细气~小诚好可爱嗷嗷!

小明的反应也很可爱啊,小朋友就是特别喜欢新鲜的东西,但是又舍不得大人,您真是几笔就是一个人物呀!

最近特别喜欢看诚台互动,但是又觉得长大的小明实在是熊!所以小时候的正太x2就变得格外清新可口!

不过从方舟番外开始,您笔下的小明就一直在睡回笼觉啊,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大哭!

小朋友一起睡觉还一起起床一起get了笑点真是太太太可爱了!我昨天跟基友说,小明小时候应该是个挺闹也挺黏人的孩子,而小诚到家之后怎么判断他真的开始走出阴影呢?大概就是开始跟小明一起玩了吧!我觉得小孩子的友谊特别简单,所以每次看到他俩啥事儿都一起干就觉得,太好了孩子都在身心健康的成长(对还一起尿尿,一起尿尿太可爱了!我怎么这么喜欢这个梗呢我又不是变态(……

喝茶好甜,虽然我不太懂茶啦,但是楼总一看就是爱喝茶的人,虽然他也喝咖啡。但是小朋友居然能爱喝茶?太难得了!明家的教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有看这么说小诚也喝咖啡?不科学!小盆友应该比较爱甜甜的东西嘛,喝糖水和汽水去!

小明……年纪小,爱尿尿我能理解,楼总您……仔细点肾啊,以后有大用的(!

看了77老师的图现在脑补小明飞奔都是一身粉红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想想日后那么爱臭美的小少爷啊!不过小盆友爱玩水是真的,所以看之前冰花和这次小明跑着踩水真是一脉相承!

单手解扣子的楼总帅帅的,技能点max啊!这种无师自通的技能真是……啧啧我就不继续说了。

不过确实不会照顾孩子,在外面下着雨,出门喝了热茶觉得热了,不能随便解衣服呀,一冷一热最容易着凉啦!

不过小诚敬佩的目光特别逗,他现在是不是觉得大哥啥事儿都会干特别厉害,一个可怕的迷弟正在成长,粉丝滤镜300度!

兔子和蘑菇的部分,您又黑了楼总的身材,黑的漂酿,我懂您(眨眼.gif

看到小诚写的春联~哎哟,所以小诚到明家不到一年,就可以写漂亮的字了,真好呀~书法还是大哥真手把手教的,特别贴心!而且写春联这种事儿,还拿去送人,说明大姐楼总真的是对小诚很骄傲啊!小诚可能也明白吧,我总觉得他是特别通透的孩子,所以他肯定是又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个落在后面又跑到前面真是可爱极了!

湿了刘海的楼总肯定特别嫩,好想看~不知道他在苏州老家用不用发胶,不过这时候他肯定还是清秀少年,说不定跟小明在学校时候一样是齐刘海的~

明雨x系列真可爱~哈哈哈哈,常宁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明家时装秀也可爱,脑了一下估计诚哥穿的最帅了~不过大家都是颜控,所以衣服穿不穿都无所谓啦,不穿更好(?!

吃点心那段太萌了,虽然诚台都有点震惊,但你俩最后不也吃得挺开心么。常大哥那句我爹不爱吃甜的,简直萌死我了!我想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命和死亡的人。

阿镜和楼总发呆的几秒让我想起之前写给口罩老师的话,常家和明家大概是故交了,只是这字里行间藏着一晃眼的这么多变故,一声阿镜倒好像什么都还没有改变似的。回了家,就一下子变成了孩子。支撑着家族庞大雷厉风行忙碌的女强人,一下子就变成了惦记着父亲老友家院子里的花和哥哥肚子里故事的小姑娘。

至于那个阿x=爱他的点子,哈哈哈哈童言无忌!然后居然一语成谶。大概楼总都不记得了~不过关于明诚和阿诚,之前老看到一些争论。其实挺有趣的,这家人都不互相叫小名,却只有诚哥被叫了昵称~记得有妹子说,还不是因为诚哥的小名好听。这么说也是,要是大姐管楼总叫阿楼……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我要好好写常宁!

常宁!!我之前写安利,就说老是一不小心被您的配角戳中了心脏。这次也不例外~

常宁,不知道是不是取时常,安宁的意思~总觉得是一个特别适合苏州的名字。我刚看完这章就哭了,因为我这人第一喜欢的人设,就是看似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聪明人。这种人往往有大智慧,放下却不放弃,看穿了世事艰难却始终坚持本心,像阁主~像陆小凤和花满楼~像圣香少爷……

所以看到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又知道,要糟糕了!

一个特别特别有故事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故事。

大姐果然说的没错。

从不撑伞去开门,到随口给楼总取昵称,一个跳脱可爱的青年(中年?我脑补他是穿长衫的,然后眼睛不大但狭长,眼角有细小的笑纹,任何时候眼睛里都有狡黠的笑意。

我觉得他们应该相交已久,不知道常爹爹是怎么故去的,但如果每年明家都会来拜祭,如果不是私交甚笃,就是和常爹爹的死有所牵扯。不过人家倒是不甚在意,连贡品都拿来直接吃了。可爱,我喜欢这种对待死亡的态度。

喊阿镜的时候,说到爱的含义的时候,即使是对着孩子也不敷衍,不玩笑,其实常哥哥是个认真的人。

那句“年纪大一些也挺好,稳重”总让人想起大姐日后给诚台相亲的说辞。不知道是不是少女时候的一点点念想,居然变成了认定了的习惯?

不稳重的常哥哥,和格外稳重的楼哥哥,谈论着对于苏州来说格外遥远的北地,对于孩子们而言,大概就是过耳一听的所谓的故事吧。

我喜欢那段关于去哪里与为什么去的对话。

因为爱情。

这个时候这个词对他们所有人而言,新鲜又郑重,飘渺又生动。他们大概还不懂,也没有萌生出这样的情感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这土地,但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懂。

就如同常哥哥说的,这是人世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多年之后,当终于懂得了爱与爱情的楼诚两人重新回到这片故土,想起少时的一番遭遇,想起那个曾经近在身边如今飘散天涯的人,不知道会是怎样心情。

灯灯老师说,常哥哥可能死了,也可能活着,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想,在那个年代里,从南方最温柔旖旎的春光里,跋涉万里之外的寒冬中,这样的人,一定不是为了死而去的。

但就如同灯灯老师说的,这将永远是个谜,在闲聊中将谈未谈的悬着。我喜欢这个设定,因为在很多时候,有很多人和事情,我们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看到开头又看到结局。楼总和诚哥最后的对话很明显的指出了常哥哥的身份,然而这之前和之后的故事,灯灯老师都甩给我们自己去脑补了

(然后我毫不留情的脑了一个最虐的出来!吐了一口老血……

很高兴能够认识常哥哥,就如同我之前反复提起的那些普通而英勇的战士们一样,感谢你并记得你,和苏州的风物,墙外的丁香一样。


在情人节的时候,这个故事开始讨论爱。

除了彼此之间作为伴侣,情人的爱,还有更多的爱很难被定义。亲情,友情,对人,对物,对家,对国,对这细雨微风之下湿漉漉的大地,对这几千年不熄不灭的烟火人间。

吾爱,不吝深情。


隔山灯火:

前文目录


迟到的情人节礼物,想写一写关于“爱”。

时间线是冰花那个冬天之后的初春,我怎么也开始写起苏州的春夏秋冬了……都是口罩老师带的~

里面还会有很多小细节和严霜正文对照,虽然有些正文还没写出来。



番外、雨花


二八月正是乱穿衣的时节,明楼早起送大姐,在夹棉长衫外面胡乱套了一件开襟毛衣,阿诚穿着整齐的小西装坐在桌边吃早饭,一碗粥喝完,雨丝已经飘飘摇摇地下来了。

他在被窝里睁开眼时,天上还只有几朵薄云呢。

这一年冬末初春,他们在苏州住的时间比往年略长一些,这也是听大哥说的,阿诚是头一年来。明镜商会里有事临时回上海,走之前惦记着让明楼给某位故交送些东西,阿诚往大姐碗里夹了一个生煎,又给大哥夹一个,细声细气地说:“大姐,我也想去。”

“去,都去,”明镜含笑道,“他家里有一株好杏花,又会说故事。”

明台听见说故事,眼睛亮了亮,又瘪了瘪嘴。

他还是不愿意大姐走。

阿诚也给他夹了一个生煎,明台张嘴去咬,先打了个哈欠。送走大姐之后,他果然又睡了个回笼觉,裤子脱了毛衣没脱,起来的时候浑身静电,把阿诚的头发都电得竖起来了。

两个小孩一起,笑个没完。

明楼叫了一声明台。

明台哆嗦了一下,阿诚也不笑了。

明楼说:“你把裤子穿上。”

两个小孩又一起坐在床上穿裤子,阿诚纯粹是陪他的,他们最近做什么都是一起,一起吃饭睡觉上厕所,自然也可以一起穿裤子。

“要走了吗?”阿诚跳下床,问大哥。

明楼说不急,但到底是在两个弟弟期待的目光中几口喝完剩下的茶。新茶还没下来,去年的碧螺春也没多少陈放的气息,青瓷杯里茸茸地生了春草,看着特别可喜。阿诚捧着杯子说要给大哥再倒一杯,明台跟在他屁股后面说:“我也渴了!”

于是他们三个站在屋檐底下,分着喝了一杯茶。

明台喝得最多,果然没出门又要去尿尿,把大哥也传染得又去了一回。阿诚喝得最少,苏医生说他肠胃偏寒,要好生养上一两年,可绿茶是真的甜,比加了方糖的奶咖还要绵长的甜意,温凉清澈,像春雨。

明台听见,真的用手去接雨水。

阿诚连忙说会闹肚子,可是一个雨点落在唇边,他趁人不注意伸出舌尖,飞快地舔去了。而明台已经穿着小靴子满院子乱跑,溅起许多水花了。

明楼拎着点心盒子,阿诚牵着大哥,撑一柄桐油伞,走过湿润的庭院,只有低洼处有积水,映出天光云影和房檐上冒出来的几根树枝。他们到街上去,看到了墙外面那棵不开花的树,向阳的一面绿了,树干那么粗。

有风吹来,明楼问冷不冷。明台说不冷,阿诚说有点热,他西装外面罩了一件小大衣,明楼替他把第一粒扣子解开了。

他是单手解的。

收获了弟弟敬佩的目光。

做哥哥的不明白阿诚在看什么,直起了身子发现他还在看自己,把伞掀起来一点,也看了看他。

明台硬把脑袋塞进阿诚的伞里,说他们像在蘑菇底下避雨的大兔子和小兔子。

阿诚认真地告诉明台:“没有那么大的蘑菇吧。”

明台指着大哥高声道:“也没有这么大兔子!”


河边的一排房子里,阿诚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要去的那一家。

他没有来过,可是那家门口的对联十分眼熟,是过年前大哥攥着自己的手,一笔一划写的。他的脸有点红,犹豫着落在大哥后面,看见雨水湿了描金红纸,墨字底下的双鱼团花更加鲜亮地浮了出来。

还挺好看的。

于是他又上前两步。

明楼敲了一下,门就开了。顶着雨来开门的人先瞅见阿诚,说:“哪来这么个摩登的小人儿。”又大力去拍明楼的肩膀:“多年不见,你可长高了!”

阿诚和明台听见,齐齐去看大哥。

明楼把脸藏在伞里又露出来,胳膊伸直,叫:“常大哥。”

那人连忙道:“别给我打伞,我才出来,这点雨不算什么,看你肩膀都湿了。”

一大两小跟着他进屋,明楼收了伞放在门后,拂了两下微湿的额发,那人见了笑他:“你今天改名了,要叫明雨楼。”又冲阿诚和明台道:“你们好呀,我叫常宁。”

阿诚觉得这个大哥可真有趣,他叫了人,也学着样子介绍自己:“常大哥好,我叫明雨诚。”

明台连忙伸头插了一句:“我叫明雨台,你叫常雨宁!”

常宁哈哈地笑了。

明楼脱了大衣,又接过弟弟们的外衣帮着放好,这才发现他们三个果然乱穿一气。最摩登的阿诚小大衣里面是西装皮鞋,看着的确神气,偏偏撑了一柄桐油伞来。他自己长衫外面穿毛衣,又套一件制式毛呢外套,皮鞋上溅了几点泥,打一把黑色防雨布的洋伞。明台穿了大姐特地给他买的小塑料雨衣,里面是绣着团花的中式棉袍,他起床之后觉得外面比被窝里冷,阿诚特意给他找出来的。

常宁挨个看看他们,说:“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三兄弟一齐不好意思起来。

常宁不跟他们客气,接过明楼带来的点心盒子,打开先尝了一块,又问阿诚和明台要不要吃,明台看大哥,阿诚犹豫着说:“这是给先人吃的……”

常宁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酥皮点心,说:“没关系,我爹不爱吃甜的。”

明楼也被塞了一块,他在手里攥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吃了。常宁去倒茶,主人和客人一起就着茶水吃点心,地上落了许多酥皮,外面的雨更大了。

明楼吃完,正色道:“大姐回上海了,常伯父的祭日之前,她会赶回来的。”

常宁笑笑:“阿镜还是这么客气。”

明台听见,悄悄戳了一下阿诚。

阿诚偷偷去看大哥。

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姐姐,明楼因为这个称呼,思绪稍微飘得远了一些,正在这时,明台没控制好音量的一句悄悄话钻进耳朵,他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

“常大哥是不是爱大姐啊?”明台搂着阿诚的脖子说。

阿诚被他的声音震了一下,有点懵。

常宁笑得快从椅子上跌下去,问明台:“你怎么知道的?”

“你叫她阿镜。”明台严肃道。

“这是什么理由,”明楼忍不住道,“我也叫阿诚,难道是因为爱他吗?”

“我爱阿诚哥!”明台有点生气地说,“大哥你不爱他吗?”

“这世上有许多种爱,”明楼解释道,“我说的不是那种爱,常大哥也不是。”

明台却已经不理他。

常宁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放心,我可配不上阿镜,我太老了。”他三十多岁了,并不算太年轻,可是人生得很文雅秀气,阿诚看看他,突然说:“不老。”

常宁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抱起阿诚转了个圈,说:“阿诚说得对,年纪大一些的也挺好!稳重!”

阿诚觉得看起来一点都不稳重的常大哥笑得像个小孩子,大哥的年纪倒像是比他还要大些。已经是大人的明楼接下来都在谈大人的话题,常宁同他讲在北京念的大学和哈尔滨的剧院、教堂、报馆,说他在哈尔滨晨报的副刊做了编辑,以后不会经常回来了。

明台问他哈尔滨在哪里。

他说很远很远。

阿诚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说因为爱。

明楼问哪种爱。

他笑了笑,说,爱情。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小的似懂非懂,大的也不知从何问起,他们揣着这个新鲜又郑重、飘渺又生动的词汇,听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雨最大的时候,常宁推开窗,带他们看窗外的杏花。

枝子上还只是缀了一点米粒似的花苞,旁边的丁香倒是要开了,被雨水提前摔打出香气。常宁说在北京听人说丁香性苦,院子里栽丁香,日子怕越过越苦,但他在哈尔滨租白俄人的房子,俄国人不讲那一套,满院子都是丁香,比房檐还高呢。

他又说白俄房东老太太的规矩,说街边早餐店的黑面包和酸黄瓜,说松花江边的酒厂、厂里工人住的破旧的棚子和棚子里的歌谣,他像是自己住过一样,说得活灵活现。

他也说他的爱情。

他说爱情就像春雨秋霜,是人世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春雨落下花就要开,秋天霜降,庄稼金黄,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


那之后他们年年去苏州,但再没有见过常宁。

从巴黎回到上海的第二年,阿诚同明楼又去了一次苏州,他们撑着伞从河边走过,见丁香已经开出了墙外,阿诚伸头去看,明楼问他看什么。

阿诚说:“看有没有大兔子。”

明楼说:“哪有这么大的兔子。”

阿诚又说:“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明楼微笑道:“正如我们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

阿诚说:“听老同志讲,有人在满铁的检查站对日本宪兵一连背了好几首情诗。”

明楼接道:“人家问他为什么要去哈尔滨,他说因为爱情。”

阿诚说:“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演技不错。”

明楼说:“不如我。”

阿诚说他:“不谦虚。”

明楼只好说:“那互相学习。”

他们心中都有许多猜测,带着这些猜测去回忆少年时的相见,似乎离故事里的人更近了一些。如果有一天,有人问他们为什么来上海,明楼想,因为爱吧。

或者因为爱情。

这世上有许多种爱,是这种爱,也是那种爱。爱这广漠的雨和雨中的人,爱这广大的世界和世上的花。

春雨秋霜,润物无声。

正如吾爱。


————————————

是家国之爱,是兄弟之爱,也是爱情。

在看《夜幕下的哈尔滨》,所以写了哈尔滨的事。常先生说不定在哈尔滨做编辑、当作家、演话剧、当教员、下工地、扮说书先生,又或者去参加义勇军了。他可能是塞上箫王一民李汉超,可能是许多人^_^

爱情的故事往往是平凡的,正如春雨秋霜那样平凡。——老舍《微神》

评论(8)
热度(82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隔山灯火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