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楼诚] 云开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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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个跟离别有关的梗。



22、

 

明楼归家的时候,人家屋檐下插起了杨柳条,苏州的巷陌里,随便一眼都是绿的。

风得了春的消息,把杨絮柳絮吹到头发上,拍了两三下还不下去。

阿诚帮他摘去了。

“进屋去睡吧。”他说。

明楼摇头:“睡不着。”

阿诚说:“哪有醉酒反而睡不着的道理?”

明楼说:“没醉。”

但他的云里都是酒气。

苏州政府里一个要人往日本觐见去,他们来捧场喝一回践行的酒,回来路上阿诚去买海棠糕,明楼就吐在了路边。

衣裳接着,没弄脏云。

脏污的外套团成一团,随便扔在脚边,明楼就着阿诚的手喝了半碗热水,又吃了几口糕。

甜的。

把恶心压下去了。

风吹过来,带来青草与新叶的味道,一队中学生的影子消失在街角,远处传来依稀的离歌。他们站在旧城的古道上看不到送别的长亭,能听到歌。

每座城,每个人。

来来去去,送走许多人。

少年人歌声清亮,哪怕不肯放声,也是好的。

阿诚看了明楼一眼。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唱过歌了。

 

进了屋,明楼果然不肯睡。

阿诚问他:“吃果子吗?”

明楼说:“哪来的果子?”

“前院的树结了杏子。”阿诚出了房门又回来,手上湿淋淋的,水滴在明楼脖子里。

明楼咬了一口湿淋淋的果子,皱眉道:“酸。”

阿诚说:“酸的解酒。”

明楼说:“没喝醉。”

阿诚说:“躺着别动,我刷你的云去。”

他再进门时,明楼已经模模糊糊地睡着,姿势没有变过。云晾在门廊外面,鸟雀扑棱棱地从上面飞过,屋子里钟敲四下,明楼又醒了。

阿诚正在咬明楼没吃完的那个果子。

明楼见他皱眉,笑了一下:“酸吧。”

阿诚笑,不说话。

明楼又问:“几点了?”

“才睡了十五分钟,下午四点了。”阿诚说,“接着睡。”

明楼闭上眼,说:“走时叫我。”

阿诚点头:“看着呢。”

 

云在窗外慢慢滴着水,有时被风卷起来,纱幕一样,透出院子里老树的新绿。屋子里特别安静,阿诚打了一个哈欠。

明楼握住了他的云。

松松地握着,没有什么力道。

阿诚知道他的意思,顺势躺到床上,没有脱鞋,随时可以起身的样子。

他们两个偎着,又躺了一会儿。

钟敲五下,明楼说:“还是一样。”

“钟还是这么响,”阿诚说,“你睡觉还是没有声音。”

明楼说:“还是酸。”

杏子,和他们,都像小时候一样。

“明先生,”阿诚往明楼那边凑近了一点,对着他的鼻尖说,“我该出发了。”

苏州事毕,下午六点半,明楼按计划返沪,而阿诚要走得稍早一些。

“既然是来送行,就要让他好好地走。”阿诚说。

“他酒喝太多了。”明楼道。

“这个时间,大概要出发了。”阿诚说。

“比我走得早。”明楼说。

阿诚微微一笑:“不早,刚好。”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明楼松开云,握了握阿诚的手。

“明先生,你该出发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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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阿诚哥有任务要先走一个多小时,大哥说你走的时候叫我。

两场不同的送别。

喝酒和送命2333

前路那么长,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祝愿要离开我家开始新工作新生活的枪枪,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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