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伪装者/楼诚] 万人行处

依旧是一发完结。

我有一个脑洞,那就是大哥刚回上海,和汪曼春在雨中漫步,阿诚在后面开车慢慢跟那里,后备箱里其实也有个人XD

杀人的阿诚哥太帅所以忍不住让他又杀了一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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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十分。

上海市政府办公厅,明楼办公室。

“忙去吧。”阿诚端着一杯咖啡进来,递给明楼,遣散了其他人员。“大哥,”他确定左右无人后道,“先处理文件吗?”

“不,”明楼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备车吧,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阿诚问。

明楼放下咖啡:“76号。”

 

三点十二分。

上海沪西极司菲尔路76号,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距离上海市政府办公厅约11公里,车程二十五分钟。汪曼春从刑讯室出来,洗净手上的血迹,接到一个电话,拿起听筒之后,一片寂静。

十几秒后,电话再度打来。

依然没有人说话。 

听筒那边传来“当啷”一声,似乎是电话被碰到了,随即切断。 

汪曼春哼了一声:“查。”

半分钟后,听完手下的报告,她的心禁不住狂跳起来。那是明楼下属秘书处办公室的电话,然而再没有打来。

汪曼春居然有些坐立不安。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明楼回到上海之后的所有行程,包括住的酒店在哪里,甚至床单是什么颜色,她知道这个时间段明楼已经没有特殊的安排,他为什么要打电话,或者是让人打电话过来?打了电话又为什么不出声?他会来找自己吗?

 

三点十五分。

阿诚拿来大衣,帮明楼穿好。

桌上没喝完的咖啡还散发着袅袅的热气,他看了一眼明楼,伸手将咖啡杯推倒,深褐色的液体将桌面上的文件浸透,他叫李秘书进来吩咐道:“收拾一下,污损的文件根据备份重新誊抄,晚上回来我要见到。”

李秘书擦桌子的时候,阿诚回到秘书处拿车钥匙,顺便把被碰歪的电话放好。

 “倒咖啡的时候弄的,”他指指自己桌上的一小块咖啡印,对随后进来的人说,“把这里也擦一下。” 

走到楼下,明楼已经在车旁等他。

 “毛手毛脚。”明长官打量了一眼阿诚,面无表情道。

 阿诚看看四周,回了他一句:“装模作样。”

 

三点二十一分。

汽车通过泰山百货门前,外面车水马龙,人声喧闹。明楼在后方汽车的鸣笛声中开口:“文件准备好了?”

阿诚点头:“现在处理?”

“等一会儿。”明楼的镜片上反射出下午的阳光,和前座没有遮挡住的阿诚的一点脖颈,“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阿诚冲后视镜里的长官微微一笑:“不会超过八分钟。”

“越快越好,”明楼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

阿诚迅速驶离中心区域,拐上了一条安静的道路。

明楼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又叮嘱了一句:“不要毛手毛脚。”

“是,长官,”阿诚含笑道,“在下诚惶诚恐。”

 

三点三十九分。

汽车在铁路岔道口停了下来,警笛响起,黄灯不停闪烁,调度员扳下横杆,拦住了过往的车辆。火车汽笛声远远传来,货车速度不快,还没有出现在视野里,依据每日的惯例,三列二十四节车厢全部通过需要十分钟,而明楼座驾前还有十数量车,预计最迟十三分钟后可以通过路口。

明楼睁开了眼睛。

阿诚从后视镜里看到,点了点头,随后迅速下车走向街边的电话亭,拨通了汪曼春办公室的电话:“汪处长,我是阿诚。”

“阿诚!”汪曼春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焦灼,阿诚知道,她等急了。

“先生马上就到76号了,车辆通行证还在办理,车里只有一张梁处长手写的便条,没有签章,怕门口的兄弟不认,为保无虞,请汪处长稍后知会手下放行。”火车由远而近,汽笛声破空而来,阿诚顿了一下,不慌不忙道,“秘书处的电话有些问题,先生等不及,催着我出发。”

“梁仲春?”汪曼春有些轻蔑地说,“我师哥哪里需要他签什么通行证,我亲自出去接他,看谁敢拦。你们在铁道口了?怎么正赶上车过了,明明就差几步路了,开这么慢。”

她连十分钟都等不了了。

“是,正巧火车经过,不然早该到了,”阿诚回身看了一眼汽车里的明楼,轻声说,“先生睡着了,阿诚不敢开快。”

 

三点四十二分。

“下雨了。”阿诚走回车旁,拿出一柄黑伞,替明楼撑开。明楼下车,用指尖在手表表盘上戳了一下,阿诚会意:“车上只有一把伞,我替汪处长再买一把。”

“不等了,离得不远,我走过去。”明楼略微提高了声音,接过伞自己撑着,说,“快去快回。”

“是,”阿诚垂手道,“不会超过八分钟。”

说完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车子重新启动,稍稍后退,离开排队等候的车辆,向右拐上了铁道边的煤渣路,那好像是到附近洋行的一条捷径。而明楼撑着伞进入只有行人能通过的小路,离开了车来车往的大街。雨水打在纯黑的伞面上,迅速滑落无痕,汽笛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清晰的水声。

 

三点四十四分。

阿诚从新买的长柄雨伞里抽出一根纯钢的伞骨。

车子停在隐蔽处,他不疾不徐地在洋行外面徘徊,针尖似的细雨在肩头凝下细小的水珠,“先生有伞怎么不打?”身后有人道,“可别淋出病来。”

“多谢关心,”阿诚回身看他,“这位先生,借一步说话。”

雨明明不大,那人却好似被淋得狼狈,他也有一柄伞拿在手里,两人走入旁边的死巷之后,他把身子藏在墙边窄窄的出檐底下,把伞扔了:“坏的。 

阿诚笑了一下:“真巧,我的伞也是坏的。”

暗号对上了,那人松了一口气,底气也足了几分:“明长官打算出多少钱?”

“告诉你一个秘密,”阿诚说,“明长官没有钱。”

那人瞪圆了眼睛看他。

“明长官的钱都在我手里,收入,支出,每一笔。”阿诚顿了下,继续道,“而且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那人强笑一声:“那么阿诚先生准备出多少钱?“ 

“可惜我花钱又必须告诉他,”阿诚伸手,檐下滴落的雨水积在掌心,“另外,我也讨厌被人威胁。”话音刚落,他猛然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盖上。

三点四十五分。

腿骨处传来清脆的骨裂声,那人迎面栽倒,脸猛然磕在地面上,呛了一口雨水,一个音都吐不出来了。

阿诚在他栽倒的瞬间向后一闪,复又向前,单膝跪在他的后背上,膝盖压住颈后大椎穴,瞬间阻断头颈的供氧和血液流通,然后抽出袖中伞骨,双手弯折,勒上了那人的脖子。 

他用的力道很巧妙,钢制伞骨只稍微割破了表皮,人是一分钟之后窒息死的,零星的血迹被雨水冲掉,流入暗沟,没有留下任何血腥气。

只有雨水的味道。

雨下大了。 

阿诚将抹去血迹的伞骨重新装上,拎起地上的人,用伞挡着,快速走回车旁。宽大的伞盖下两人同撑一伞,在雨来得有些突然的天气,没有什么稀奇。 

何况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还多亏那人选了个僻静地方。

关上后备箱,阿诚看了一眼手表。

 

三点四十九分。

铁道和马路的交叉口恢复通行,汽车通过,溅起一片水花。阿诚在半分钟后看到了明楼的背影,他打着伞走在雨里,不快也不慢,匀速前行,从容淡定。

街上来来往往,许多人从他身侧走过。 

只有阿诚观察到,他在前面的路口放慢了速度。非常非常细微的变化,只有他和阿诚知道。 

过了那个路口,站在76号的瞭望台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阿诚知道明楼在等他。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会这样等人,除了明楼。他背对着他要等的人,一步一步,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前方随时会出现窥伺的目光,他不能停。 

如果此刻让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停下来,听他说一句话,他会告诉他们,他于冬雨里撑伞独行,是要去会一个久违的情人。 

所有人都会信的,他的脚步那么稳重又那么轻盈,他的微笑胸有成竹,带着惊人的暖意,没有人会不相信他,汪曼春更是信得心都要化了。

在汪曼春冲下楼梯的一刻,阿诚开车,停在了明楼的身后。 

明楼没有回身看他。 

但他们都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整条街上,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八分钟,不多不少。

  

三点五十分。

汪曼春像一只燕子,扑进明楼怀里。 

“你知道吗,刚才在办公室接到你电话,我真吓了一跳,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呢。”语声天真而惊喜。 

他回以温柔微笑:“你不知道我回来么?” 

她轻笑:“我又不是神仙。”

两个人彼此试探,说着或深或浅的话,一直走到雨声零落,天色放晴。阿诚在后面开着车,很慢很慢地跟着,细雨打湿的头发渐渐晾干,雨后的凉风很快吹走手中轻微的纸灰,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原田雄二在香港短暂雇佣过的中国助理,曾经拿到过一张有关明楼的关键记录。 

香港事件的尾巴,至此清除干净。

阿诚下车。

他笑着答道:“汪小姐开口问的,在下当然是知无不言。”

可惜任务完成没有奖励,只收获了一句“吃里扒外。”

问到汪曼春的前男友,听到她有点骄傲地说“我杀了他”时,明楼其实很想笑。

他没兴趣探听这个女人变成刽子手的细节,他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汪曼春以为他被吓到了,其实他是在想:“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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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长官心里在想: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阿诚也会杀人,不信打开后备箱看! 

本篇又名脑电波交流杀人事件,全程都是大哥脑电波指示阿诚杀人,用电话打了个时间差,让汪曼春相信他们一直在路上。他相信阿诚的速度,就算晚了几分钟,也可以慢点走拖延一下。恐怕76号汪处长自己都不会相信,来找他约会的人载了一具尸体,所以路上杀个人什么的最安全了。至于为什么一开始在电话里不开口,那是因为等得坐立不安的人骤然接到后面的电话,焦急和兴奋作用的双重加成下,她会对后面的电话深信不疑,并且印象深刻。明长官算准了汪曼春的心理,以及她对他的感情。

大哥在雨里撑伞的画面太美了,我相信他等的是阿诚。 

用背影等待他一起走,浪漫极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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