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文,算是修仙背景?
经历了一场(和别问我什么恶势力反正是恶势力作斗争的)大战,劫后余生找清净地方恢复元气的他们。
@楼诚深夜60分 剥橘子是好几天前的题目了,看到就惦记上了。虽然晚了,但是第一次参加还是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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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在花园中醒来。
身下茸茸地生出许多新绿的草,巨大的芭蕉叶子正把露水滴到他的脖子里,一枚青核桃落在头顶,又骨碌碌地滚到花丛深处了。
可别起风,不然更多的核桃要砸下来了。
“庭有核桃树啊,”明台仰头感慨,“吾兄当年瘦时所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拨开紫藤织成的帷幕,青色的小鸟在枝叶间啁啾一声,和藤花一起落入怀中。“饿了。”他摸摸鸟的脑袋,问,“曼丽饿不饿呀?”
青鸟啄了啄他的手心。
“吸风饮露虽好,不如包子米饭。”明台说,“我们去找吃的。”
鸟儿叫了一声。
“问我为什么不先找哥哥,要先找吃的呀,”明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找到吃的,就找到了哥哥。
然而这一找就迷了路。
阳光被浓荫压成细细的金线,落在脚下的苍苔与野花之上,灌木攀曳衣角,送来许多鲜花与新叶。园中所有花木都比记忆中繁盛了数倍,小径消失在树林的深处,远山与水好像自己长了腿,走到了树林旁边。
他们听到了水声。
但儿时刻在树干上的印子,怎么都找不到了。“和树一起长高了吧。”明台靠在树上,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头顶,“是我长得慢了。”
鸟儿又叫了一声。
“过了好多年呀,”明台说,“是多少年呢?”
青鸟摇了摇头。
岁月不可问,山川何处来。
哥哥没找着,弟弟要饿坏。
明台一拍大腿:“再来!”
天色将暮,晚风送来一点酸甜的香,他们第五次换了路线之后,从一片疯长的石蒜花里走出去,跟着香味找到了橘子树下。
“我不认得橘子树呀,”明台说,“但我认得橘子!”
鸟儿轻快地叫了一声。
“我摘橘子给你吃!”明台把青鸟放在肩膀上,三下两下爬上树去。这树也长得很高很高,金黄色的橘子在淡金色的天光里,像一枚温暖的鸭蛋黄。
明台说:“好大!”
青鸟说:“啾!”
这真是好大的一个橘子呀,用手一掂,重之如铁。“有三四十斤,”明台说,“不对,得有三四百斤!”
青鸟又叫。“看,曼丽也说三四百斤。”明台快活道,“能吃好久!”
可是橘子太重了,摘下来怕接不住,他眼珠一转,干脆用指甲去划,然后顺着划出的痕迹插进两个指尖,拽住橘皮往下剥。
甜丝丝的味道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有人在耳边道:“你皮痒了吧?”
“啊!”明台吓了一跳,差点站不住。
只听耳边的人又道:“一百年不见,小家伙长进了。”
这次换了个声音。
明台一时愣住,喃喃道:“阿诚哥。”
前一个声音说:“怎么不叫我。”
明台眼睛湿了。
他说:“大哥!”
青鸟说:“啾啾!”
“真是长进了,”那声音又说,“才一见面,你就要拆房呀。”
橘子轻轻一晃。
另一个声音也说:“是呀,房子不是钱买的呀。”
商山橘隐,须弥芥纳,这个房子天生天长,还真不是买来的。明台伸出手,用袖子拂去了橘上的微霜。“门在哪里呀?”他问,“窗在哪里?有灯吗?黑不黑呀?”
还有一个顶顶重要的问题。
“橘子好吃吗?酸不酸?你们是不是都吃完啦?”
这次没有人答他。
“一点都没给我留啊。”明台撇嘴。
没关系,阿诚说。橘绿又橙黄,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果子。
橙黄也是我先吃,明楼想。
我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果树呀,明台问。
大哥当年种的,阿诚说。
不是死了吗,明台问。
又活了,阿诚答。
历经磨难,又活过来了。树与人都是这样。
月亮出来时,阿诚从里面打开了橘子。
橘子皮展开,像一朵很大的花,他和明楼坐在里面,对着一局没下完的棋。
“谁赢了?”明台问。
阿诚点上灯说:“我们。”
我们赢了。
明台坐在一边,不说话。
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好久。
南田在这里,高木在这里。老师在这里,大姐也在这里。血与精魂滋养水土,花木生灵别后相逢。
阿诚拨了拨灯芯,金红色的光笼罩着他们,灯火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一百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好像大哥刚刚种下一棵果树,大姐对能不能结果表示了怀疑,阿诚和明台躺在花园里乘凉,吃着西瓜,看房子里透出来的灯光。
就像在昨天一样。
“你们倒会找清静。”明台说,“也不管我。”
“我醒来时在下雪。”阿诚说。
明台问:“冷吗?”
“风雷都经过,一点霜雪不算什么,”明楼说,“下棋正热,落雪正好清凉。”
“下棋怎么会热呀?”明台脱口道。
青鸟叫了一声,啄到了他的耳垂上。
痛呀,明台叫。
不该问的不要问,明楼说。
过了这么多年,还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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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中戏、橘中棋乐之类相关的成语典故可以百度,真的太浪漫了。不过楼诚不是橘中叟,是橘中二公子呀~
曼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还不能变人和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