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伪装者][楼诚] 方舟 (三)

楼诚一日,不算长篇,只写了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我争取尽快写完。

时间是杀南田之后第二天,泰山百货杀李秘书那天之后。

我还是最爱写出任务啦,各种争分夺秒杀人放火送情报,任务细节百写不厌~

前文:一    二 



三、

 

八点五十五分,汇丰银行楼下,阿诚替明楼打开了车门。

“有劳汪小姐了。”他向车里的汪曼春点头致意。

而明楼略带遗憾地对汪曼春说:“汇丰银行倒也没有什么,倒是听说旁边不远的美国花旗总会大楼里还有餐厅和酒吧,可惜今天日程太满,改日我们去尝试一下。”

“说好了啊。”汪曼春语声轻快,心情相当不错,“我也要回七十六号了,还有个反日分子要审呢,人还剩一口气,估计快活不成了,我得抓紧时间。”

银行门口的警卫听见,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阿诚上前,将一个公文袋交给明楼,又指指手表:“先生,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了。”

明楼挥挥手,目送汪曼春驾车离去,消失在福州路喧嚣的车流里。

他淡淡一笑。

 

九点整。

顶层的会议室依然大门紧闭,没有任何要开始的意思。负责接待的办事员点头哈腰,反复道歉,说是有董事还在路上,请明先生稍等片刻。

很容易就能戳穿的谎言,那不过是为了应付突然到来的明楼,尽可能拖延会议的借口,银行高层们此刻恐怕一个都不少,正在哪里商量对策呢,但明楼好像全不在意,跟着他到了另外一层的休息室里,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内,他把文件袋内的东西,反复看了很多遍。

装修豪华的贵宾休息室里,包着皮革的厚重木门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声音,阿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明楼扫了他一眼,道:“睡一会儿。”

“大哥,”阿诚无奈,“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的手很冷,脚也很冷,大概是被风吹了一路,没暖过来,整个人始终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里,就像拉满的弓或是出鞘的剑。进口的皮沙发很软,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不了解的人只会觉得他身形挺拔,姿态也漂亮,而最熟悉他的明楼伸手指了指休息室一角的留声机:“给你放个曲子听?”

阿诚只好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听见大哥的声音:“不想睡,就听。”

阿诚的大脑依然飞速运转,睫毛不时轻颤,却到底没有睁开眼睛。他听见明楼说:“是李元德。”

和他的猜测一样。

“身形体态都相似,性格冲动易怒,缺乏全局观念,我也觉得是他,”阿诚道,“并且他们曾经在北平一起参加过学生运动,彼此比较熟悉。”

明楼叹了口气。

沈苓那一组全部处于潜伏静默状态,始终没有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却有人先坐不住了。周佛海要求他在例会前一定看完的文件并不存在,阿诚交给他的文件袋里,装的是沈苓的随身物品。

几张零钱,一张收据和一张手写的便条。

便条上抄了一个治咳嗽的偏方,杏仁秋梨萝卜水之类,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收据来自五洲药房针药部,痒苦乐民注射液三支,价格并不贵。

明楼抬眼看了看窗户。

这里是福州路外滩口汇丰银行大楼第五层,视野很好,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一片繁华喧嚷,高楼林立,而福州路221号五洲大楼就在那一片高楼里面,离得很近。除五洲医药公司和一些实业公司之外,整栋楼几乎全部用于出租开设私人诊所,但沈苓工作的那家药房并不在里面。

非但不在里面,而且离得相当之远。

药房之间的业务往来不可能只有三支针药,不可能使用零售的收据,痒苦乐民也并不是什么稀见的药物,自己就在药房工作的沈苓若是买来私用,不必跑这么远,她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到五洲大楼来,才顺便买了这些药。

会是因为李元德吗?

阿诚闭着眼睛慢慢回忆:“后视镜里他的样子并不清楚,但他穿得相当严实,口鼻脖颈双手全都包裹着,极不自然,与其说是因为伪装,倒不如说是……”

“皮肤病。”明楼的手指在收据上轻轻一点。

痒苦乐民,是抗过敏药物。

阿诚点头。

所以他们一定是围绕着五洲大楼有过交集,那甚至有可能是沈苓最后出现的地方,而汇丰银行离五洲大楼如此之近,真是一个绝佳的行动场所。明楼在心中忍不住击节赞叹,他素来知晓阿诚的心思缜密行事周到,却更加惊喜于他的冷静。

不同于明楼的始终波澜不惊,他是时刻待发,却按剑不鸣的那种坚毅和冷静。他的性格中有冲动易感的地方,却一向善于自省,学得很快。明楼不用想就知道,他学的是自己。

在那个兵行险招、一箭三雕的狩猎计划中,没有谁比他更不惧疼痛直面枪口,他看着自己站在责任和亲情的两端,看着自己步步算尽,殚精竭虑。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学得很好。

 

“一来,大哥的身份能够给我掩护,二来,若李元德当真来过这附近,”阿诚思考着说,“熟悉的环境会让人放松,我这个诱饵才更有发挥的空间。”

说得很对,但明楼又叹了口气。

阿诚忍不住睁开眼睛。

明楼握住他的手,说:“你发烧了。”

阿诚愣了一下,自己伸手摸摸额头,笑道:“是吗?我都摸不出来了。”

自然摸不出来,手不知何时热了起来,和额头一样都是潮湿滚烫,明楼被他话中的“诱饵”两个字刺了一下,握着他的手不说话。

阿诚叫了他一声:“大哥。”

明楼依旧不说话,阿诚自己笑了起来:“怎么,行动要开始,紧张了?”

“说什么呢。”明楼拍他一下。

紧张并不是一种坏的情绪,它代表着人对外界事物,对形势的敏感,他们这样游走在刀刃上的人若是真的紧张不起来,那才是最严重的事。可是明楼总是忍不住想起狙杀南田的那一天。

说是那一天,其实就在前天。

他看着阿诚的眼睛说:“下不为例。”

阿诚并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把手从大哥手中抽出来,起身去拿休息室茶几上的小点心。“香港的银行为什么提供俄式的奶油蛋糕,上海的俄侨多,生意要做遍租界了,”他咬了一口,“可惜,不正宗。”

在蛋糕这一点上,明楼非常赞同这个会讲一口正宗俄语的弟弟。

确实没什么好吃的,他想。

然而就算是不好吃的蛋糕,有人也不想让他们安心吃完,休息室的吊灯闪了一闪,忽然灭了。阿诚起身拉开休息室的门,和屋里只用来装饰和补充自然光的彩色玻璃吊灯不同,他看到狭长的走廊上一片黑暗。

上午九点三十五分,采光不足的汇丰银行大楼第五层,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切断了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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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怎么好像探长哥上身了XDD

明长官是心疼啊。

话说,热度什么倒不是很care,我羡慕别家的评论啊大家,好想有人跟我聊天闲扯【喂

我是一个点梗都只有一个人响应的透明……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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