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云尽见沧浪

严霜不杀、后记

就随便煽个情写个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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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印调

 

 

几乎和《伪装者》开播同时,我开始参与一个民国历史图片项目。

照片是一种非常奇妙的载体,单独看每一张信息量都似乎不大,连缀起来却可以构成关于一个时代,一个城市和一群人的具体想象。但促使我写下这个故事的主要原因,却是这些照片带给我的一种和过去的情感联系。有一天我看着燕大女教师和她的小狗在庭院里游戏的照片,突然对同事说:“一想到这么可爱的狗已经不在了,就有点难过。”同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指虚画了一个圈说:“这上面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大家就都沉默了。

组长说:“是啊,真有点难受。”

最终还是笑笑作罢,毕竟是仿佛痴人说梦的对话呀。只是有些面孔、有些地方看了太多遍,自然而然生出许多理智以外的情绪,和照片里的那些故人故景,也算一种“隔世”之交了。所以我看到北平街道上正在工作的轧路机和街上匆匆的行人,看到白茫茫一片的护城河,看到屋檐下盛着一抔白雪的空瓦盆,看到穿棉袍提鸟笼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足迹的背影,那些都是很美的。

但作为一个整理者,为了命名、描述或是之后的展览、出版等等“俗事”,我不得不跳出这种美,去挖出一些冷和尖锐的东西。钟楼鼓楼上垂下的标语,紧闭的四合院门上的招贴画,盛大而繁杂的葬礼,神情各异的人们,被风吹起的重重挽幛,灵堂上大如车轮的花圈。得益于现代技术设备,每一张照片都可以被放得很大很大,挽联上的每个字都能看见,隔壁组的同事偶尔过来扫了一眼,说:“嚯,都是汉奸。”

我时常想,了解历史有很多途径,如果有心,完全可以尽可能多地在故事里插入各种史料,也时常有人问我如何考据,怎样运用资料。但在《严霜不杀》里,我想传达给大家的其实不是历史,是情绪。

是一种仿佛自己是亲历者的隐痛。

有些事太让人难过了,所以我想让楼诚站在眼前,给我一点硬气。但北平又是那么大那么美,我也想让楼诚去走一走,晒晒太阳,看看雪,和朋友聊天,学着生炉子,吃很多好吃的东西。也许是心里的情绪太多太满,能力有限,下笔就曲折,两年多才算勉强完成,感谢每一位给过我鼓励的朋友,这个故事不完美,但对我太重要了。

毕竟是我在北平度过的两年呀。

而楼诚始终在那里,我愿在番外里给他们最丰满的少年,在正文里给他们最坚硬的侧影,让他们有来路,有出路。

他们不说苦,有一段很好很好的人生。但愿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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